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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完达山的红松
穆玉民
我在少年时代就看过陶铸《松树的品格》一文，那是我日后喜爱松树的开始。参军后又喜爱陈毅元帅脍炙人口的“大雪压青松，青松挺且直，要知松高洁，待到雪化时”的著名诗句。凡是南北方的多种松树我都喜爱，但我最爱的还要属俊美的红松。
红松是寒温带生长缓慢的顶级高大乔木，它是像化石一样珍贵而古老的树种，生长成才需要100年以上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之前，我所在部队完达山的珍宝岛地区，原始森林中还生长着大量的红松，那时也是大量采伐红松林的时期。在我任副连长和在团副业办捡伐木材期间，使我对红松有了较多的了解。
在完达山的林海中，最高最美的就是红松。远看苍茫的林海，一顶顶墨绿色的树冠如宝塔尖一样拔翠在林层之上，因为所有的阔叶树种最高只能长到20多米，而红松却能长到30——40多米高。坚韧顽强的红松，几乎所有的山顶上都有生长，真是松比山高，石衬松奇，松衬石美。
我喜爱走进红松林，不同胸径的参天大树错落有致，它们枝干笔直遮天蔽日。红松生长的特点是下部几米都没有旁支，层层分披的枝叶像飞翔的羽翼十分俊美。望着这些至少百年以上的红松，对于我来说是养心又养眼。我喜欢闻松林中散发的松油清香味，让人神清气爽。针叶林和阔叶林发出的风声都是不相同的，松林的风是沙沙声，阔叶林是哗哗声，但松林的沙沙声很好听。
我把每一棵红松都看作是一部站着的历史，它们都有着几十到几百年的树龄，站在树下仿佛能感受到它强大久远的生命气息。我想到别看它们都有几百年以上的树龄，但还会超过我的生命继续生长下去，世间能够比人的寿命更长，又与人类相伴的只有树木啦。当今的现代人能够快速地建起高楼大厦，但却无法造出百年千年的古树，现在的城市见到百年以上的老树已是凤毛麟角。
一年四季中红松的风采都是不同的，每当春天时层层枝叶上长出一层嫩绿的针叶，树下松针的腐殖土壤上生长着几种蕨类植物;夏天时它们五针一束的叶子变得碧绿；秋天五花山时红松更加美丽苍翠，树顶上松塔累累，就像密集的菠萝压在枝头；冬天时它顶风傲雪不畏严寒，白雪压在层层纷披的枝叶上，远看就如同一座座白绿相同的白塔。
古往今来，多少文人墨客咏松抒怀，多少画家绘松寄怀，他们称颂松树的高洁与坚毅，用松树来象征一个人的气节品格。中国人民把松树作为贞洁、坚定、长寿的象征，把松、竹、梅称为“岁寒三友”，来比喻不畏逆境、战胜困难的坚韧精神。站在自然的角度上看红松，它是长寿的一种树，可站在人的角度看，它却是刚正品格的人生象征。我喜爱松树，不只是欣赏它的形神美，而且还钟情于松树所代表的秉直高洁品格，努力学做一个具有松树品德的人，人生若能达到内外兼修像松树那样，就应该说是成功圆满啦。
在完达山中，春天采山野菜，秋天打松籽、采蘑菇及五味子葡萄等，是年年收获山货的两大季节，但是只有打松籽是高风险的危险活。红松需要生长50年才能开始结松塔，通常松籽是3年一小收、五年一大收。1981年我在团部（五林洞）侦察连任副连长，那年秋天就是赶上5年一大收之年。9月初的一个星期天，我带领4名战士进山去体验打松籽的山趣，老百姓打松籽也是几个人一伙，往往都是一个人上树打松籽，其他几个人捡被打落掉的松塔。我们也挑选出一个能爬树的战友拿着钩杆上树打松塔，那天我们挑了2棵松塔多的大松树，松塔都结在30米高的树尖上，红松树是越往上枝杈越密，既危险又不好攀爬，共打了4麻袋的松塔。那天我们在林间穿行看见许多只灰松鼠，他们都在忙碌着往大树洞中运松籽，有时人们并没有发现它，但它却在树上望着人发出咕咕的叫声，对人防范很差，是个很傻的可爱小精灵。松塔的个头也大小不一，一个松塔一般出松籽都在80——120多粒左右，一麻袋松塔能有100斤左右，一般一麻袋松塔能出20斤松籽，松塔晒干后共打出80多斤的松籽，那次是我唯一的一次打松籽，给我留下了有趣的记忆。
记得那天让我联想到如果训练猴子采松籽，既消除了人上树的危险，又能极大地提高采松籽的数量。
再返回的路上遇到打松籽的山民，我问他们训练猴子采松塔的办法如何？山民说这个方法好是好，但买猴子和训练猴子成本也高，还没有用猴子采松塔的先例，弄不好再跑了，再说一年也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，然后得白养猴子一年。
一晃40多年过去了，一直到现在也没听说东北地区有用猴子采松塔的。山区已有少数人坐着氢气球采松塔的新方法，但也是不安全，前些年在吉林省的汪清县一带，发生过坐氢气球采松籽被风刮走的险情，那个氢气球被刮到800多米的高空，飘走的直线距离达50多公里，后来他给氢气球放气，才成功降落脱险。据说坐氢气球采松塔出现的险情已有多起。在部队附近的完达山中，每年都听说有打松籽摔伤的事情发生，甚至还有摔死的。近年来听说在伊春等地，用20年树龄的红松人工林，采取嫁接法结松塔的新技术已经成功，这样就可以大大地提高松籽的产量啦。
现在东北地区只剩下数量很少的小片红松保护母树林，文中我与红松的照片是在伊春五营森林公园，它是我国保存最完整、最大的红松原始森林。在这里树龄三、五百年，树高三、四十米，胸径百十厘米的红松随处可见。红松生长缓慢三、四百年的红松才是壮年，一般红松可活到六、七百年，算起来五营的红松母树林已经历了明清以来几个改朝换代了。
红松不但神形俱美，而且全身还都是宝。它材质轻软，纹理密直通达细腻，形色美观不容变形并且抗腐蚀力强，是建筑和家具等制作的上等木料。即使是枝丫和树皮及树根，都可以用来制作纸浆、纤维板等工业的重要原料，从松根和松针中还能提取松脂油及松香等。松籽更是上乘的干果美味和滋养补品，不论年老年少都可食用。松仁有着淡淡的松香味，还有大量的不饱和脂肪酸，长食松籽可以强身健体。松籽还可榨油供食用，是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高档食用油料。从前人们引火用的松明子，如今早已成为了名贵稀缺的“北沉香”，因为它几乎达到了不可再生的程度。几百年的老松死后还要经过百十年的腐朽，松脂经过缓慢的凝聚陈化才能形成松明，并且还不是每一棵老松腐烂后都能形成松明子，因此现在用松明制成的根雕、多种摆件艺术品都价格不菲，具有了收藏价值。
我喜爱松树高洁刚毅的品格，由此还特别喜爱《革命人永远是年轻》这首歌。“革命人永远是年轻，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，他不怕风吹雨打，他不怕天寒地冻，他不摇也不动，永远挺立在山顶”。
学做具有松树品格的人，要学到老做到老，忘记年龄保持年轻的心态，老年也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，像松树一样常青到老。
作者简介
穆玉民，1974年12月至1993年在黑龙江省军区边防三团和边防四团先后任班长，排长，副连长，连长，副营长，营长。1993年10月转业到黑龙江省监狱管理局新建监狱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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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制：蒋 金
策划：姜雨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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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审：任希薇
责编：苏 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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