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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-火了两千多年的《诗经》,它的正确打开方式是?

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

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”

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”

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,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”

这些绝美的诗句,都出自《诗经》。《诗经》,共三百零五篇,简称“诗三百”,或“三百篇”,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。它编成于春秋时代,反映了周初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社会生活。

两千多年来,《诗经》不断塑造着中国人的精神底色与审美,它不仅对中国文学的发展具有深广的影响,也是弥足珍贵的古代史料,是中国文化大百科,光出自诗经的成语就多达300个:窈窕淑女、高山仰止、未雨绸缪、投桃报李、天作之合...

国学大师钱穆说,吾人如读中国一切文学作品,最好是先读《诗经》。但若你只知诗经之美,而不知其他,也不失为一种人生之憾。

陈子展先生生前浸淫于《诗经》研究,《诗三百解题》这本书是他继《诗经直解》之后又一部治《诗》的力作。全书征引浩博,考论精审,颇多创获,将《诗经》背后的故事、情感、意蕴一一道尽。

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

硕人

硕人其颀,衣锦褧衣。齐侯之子,卫侯之妻。东宫之妹,邢侯之姨,谭公维私。

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。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。巧笑倩兮!美目盼兮!

硕人敖敖,说于农郊。四牡有骄,朱幩镳镳,翟茀以朝。大夫夙退,无使君劳!

河水洋洋,北流活活。施罛濊濊,鳣鲔发发,葭菼揭揭。庶姜孽孽,庶士有朅!

《硕人》,是写庄姜新婚幸福生活之诗。在此以前,关于庄姜的几篇诗,都是写她不见答于庄公、失宠以后的不幸的生活。

隐三年《左传》说:“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,美而无子。卫人所为赋《硕人》也。”这当是《诗序》说“《硕人》闵庄姜”所本。其实这诗只说她美,不曾说她无子;并无忧悯她的话,倒有夸张她新婚骄贵的意思。诗说“卫侯之妻”,当作在卫庄公即位一两年以后。庄公元年甲申,当鲁惠公十二年,周平王十四年(公元前七五七)。先一年武公卒,这一年庄公立。据此就可以推知这诗作出的年代和《淇奥》一诗相差不远了。

根据《鲁诗》遗说,这诗是庄姜之傅母所作,作在庄姜初嫁之时。这就和《毛诗》所说不同。魏源所说,见《诗序集义》(编按:《诗序集义》云:“《硕人》,庄姜子傅作也。庄姜始嫁,操行哀惰,淫佚冶容。傅母谕之,乃作《硕人》之诗,砥厉女以高节,以为家世尊荣,当为世法则,姿质聪达,当为人表式,徒修仪貌、饰舆马,是不贵德也。女遂感而自修。君子善傅母之防未然。”)

王先谦《集疏》说:“案左隐三年《传》:……卫人云云,谓当日曾为庄姜赋诗,非谓咏其无子。此自左氏行文之法如是,与高克奔陈,郑人为之赋《清人》,句例略同。不得执此为闵忧无子之证,毛似误会左意。《易林?豫之家人》:‘夫妇相背,和气弗处。阴阳俱否,庄姜无子。’用《左传》文,无一字及诗义。或据此谓齐与毛同,亦非。诗但言庄姜戚族之贵,容仪之美,车服之备,媵从之盛,其为初嫁时甚明。何楷云:诗作于庄姜始至之时,当以《列女传》为正。”

王先谦肯定这诗作于庄姜初嫁时,自是不错。我们读这诗,依《毛诗》说,既看不出诗有国人忧悯庄姜的意思;依《鲁诗》说,又看不出诗有傅母砥砺庄姜的意思。该怎么说才对呢?倘说意在言外,似乎今古文家两说都通。但说这诗是卫人或国人见其嫁时所作,出自民间歌手,其说较长。

这诗描写庄姜容貌之美,描写卫国风物之美,都很生动,都很出色。

二章描写庄姜容貌,初说: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。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。”只是罗列几种静态,还未能活描出一个美人的形象。末说: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!一个倩字,一个盼字,化静为动,化美为媚。这就好像传神写照,把一个美人的形象很生动地呈现在人眼前了。

四章描写卫国风物,以及媵从男女:“河水洋洋,北流活活。施罛濊濊,鳣鲔发发,葭菼揭揭。庶姜孽孽,庶士有朅!”前六句连用了六个表现动态鲜明的叠字,同时又是表现调子谐和的叠韵;末一句又特用一个表态跳动、发声响亮的单字(朅)顿挫煞尾。这就使人一面觉得风物之美如在目前,一面觉得声调之美如在耳畔。富有魅力,使人着迷。自恨钝根,所作直解无法完全表达原文所具有的这种美,这就不能不有厚望于我们的“语言艺术大师”!

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

子 衿
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?

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?

挑兮达兮,在城阙兮。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!

《子衿》,刺学校废,也是严师益友相责相勉之诗。《诗序》可信。《郑笺》说:“郑国谓学为校,言可以校正道艺。”“国乱,人废学业。”不错。诗说:“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!”《毛传》:“嗣,习也。古者教以诗乐,诵之、歌之、弦之、舞之。”《郑笺》:“嗣,续也。女曾不传声问我,以恩责其忘己。”诗说:“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!”《毛传》:“言礼乐不可一日而废。”《郑笺》:“君子之学,以文会友,以友辅仁。独学而无友,则孤陋而寡闻。”《笺》盖用三家义易《传》,较《传》义为长。《传》胶执于“刺学校废”一点,以不嗣音为不习礼乐,以一日不见为一日不习礼乐,实于上下文义不甚贯,迂滞难通。

朱熹《集传》说:“此亦淫奔之诗。”未见得是。又于‘挑兮达兮’句下说:“挑,轻儇跳跃之貌。达,放恣也。”难道这就是他在《辨说》里的“辞意儇薄”吗?这里佻、达二字,他的训诂实未精确。原来《毛传》、《孔疏》说得不错,胡承珙《后笺》又从《毛传》内证、《说文》本义加以详释,已成确诂。

现在我们读诗,但见严师益友的忠告善道,不见情人腻友的甜言蜜语,怎见得“辞意儇薄”?毛奇龄《白鹭洲主客说诗》道:“陈晦伯曰:《朱传》以《青衿》为淫奔诗,及作《白鹿洞赋》又从《序》说,此正中心不能泯处。而安成刘君谓其断章取义。夫毛、郑去古未远,其说必有所本,故吕东莱宗之,作《读诗记》,朱氏乃敢戏东莱先辈为毛、郑佞臣。然则刘君者,殆亦朱氏之佞臣乎?”毛、郑佞臣做不得,朱氏佞臣更做不得。辅广吃朱子“残羹”,刘瑾做“朱氏佞臣”,都不曾获得什么光彩!

清儒讲这诗,有调停毛、朱两说的,一主两说并存,一把两说统一。《传说汇纂》说:“《左传》襄公三十一年,郑人游乡校以论执政。然明曰:‘毁乡校如何?’子产曰:‘何为?盖郑之有学校也旧矣。’郑康成曰:‘国乱,人弃学业。’范祖禹曰:‘大乱五世,学废之由也。’此诗自汉及唐、宋、元、明诸儒皆主学校之说,而《集传》定为淫奔之作。他日朱子作《白鹿洞赋》云:‘广《青衿》之疑问。’则仍用《序》说矣。今《集传》已是不刊,而古义亦有可据,且朱子曾所引用,故节录昔儒之说如右(按,此指其《附录》载毛氏苌、郑氏康成、孔氏颖达与程子、欧阳氏修、严氏粲六家说)。”这主两说并存。魏源《诗序集义》也像是想调停毛、朱两说。他说:“挑达城阙,言以青衿之士为狭邪之游,故刺废学即是刺淫。”他把两说统一,话似圆通,而于训诂不免偶有疏失。难道他和胡墨庄同时,不曾见到《后笺》么?

这诗有汉宋学之争,却无今古文之争。王先谦《集疏》说:“魏武《短歌行》:‘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’虽未明指学校,并无别解。北魏献文诏高允曰:‘道肆陵迟,学业遂废。《子衿》之叹,复见于今。’《北史》:大宁中征虞喜为博士,诏曰:‘丧乱以来,儒轨陵夷,每揽《子衿》之诗,未尝不慨然。’宋朱子《白鹿洞赋》:‘广《青衿》之疑问,宏《菁莪》之乐育。’皆用《序》说。三家无异义。”

按隋王通《中说》道:“房玄龄谓薛收曰:‘道之不行也必矣,夫子何营营乎?’薛收曰:‘子非夫子徒与?天子失道则诸侯修之,诸侯失道则大夫修之,大夫失道则士修之,士失道则庶人修之。修之之道,从师无常,诲而不倦,穷而不滥,死而后已。得时则行,失时则蟠,此先王之道所以续而不坠也。古者谓之继时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!如之何以不行而废也?’”这也是引用《子衿》一诗从《诗序》的意义来说的。

可证从汉魏到唐宋,一般人作文提到《子衿》一诗总是指的学校,或者学校中的士子。我们治学,实事求是,并非强调政治第一的柏拉图主义者。如今有人一定要把《子衿》视为淫诗,说成谈情说爱的诗,才认为有人民性,有艺术性。这是尊重人民呢,还是侮辱人民呢?这是出于马克思主义的反映论呢,还是出于弗洛伊德主义的性欲升华说呢?何况在那时社会里,青衿佩玉不是一般劳动人民的服饰呀!城阙通衢之地也不是一般劳动人民冶游猎艳的场所呀!

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

出其东门

出其东门,有女如云。虽则如云,匪我思存。缟衣綦巾,聊乐我员!

出其阇,有女如荼。虽则如荼,匪我思且。缟衣茹藘,聊可与娱!

《出其东门》,是一个男子自述安于自己的耐贫守俭的妻子,不存二心的诗。诗说“缟衣綦巾”、“缟衣茹藘”,是他自己的妻子的服饰,即作为妻子的代词。尽管别的女子如云之多,如荼之美,都诱惑不了他。魏源《集义》以为这是“贞女自述己志”,他是推衍《韩诗》遗说来说的,不见得《韩诗》意原是如此。郑康成兼通今文三家《诗》,明以为作者是男子,缟衣綦巾是作者之妻服。魏默深却说“贞女”所作,不见得是。

朱熹《辨说》道:“此乃恶淫奔者之词。”这诗是否涉及淫奔,还是一个问题。又《集传》在一章下说:“人见淫奔之女而作此诗,以为此女虽美且众,而非我思之所存。不如己之室家虽贫且陋,而聊可自乐也。是时淫风大行,而其间乃有如此之人,亦可谓能自好而不为习俗所移矣。羞恶之心,人皆有之,岂不信哉!”

他赞美这诗人不见异思迁,不遗弃其妻子,所说尚是;说诗为见淫奔之女而作,恐怕不然。诗说如云如荼的女子自是繁盛市区来往的女子,岂能说是淫奔之女?怎见得如云如荼便是淫奔?纵令他在那时说得通,但是在我们这时就说不通了。何况在那个“诗人时代”,贵妇人也说:“驾言出游,以写我忧。”为什么一般妇女不能游览市区,爱热闹,买东西呢?

诗说:“出其东门,有女如云。”又说:“出其阇,有女如荼。”为什么当时此地有女如云如荼呢?据《左传》记载郑国城门名,共有十二个之多。为什么在《郑风》二十一篇中说到的城门只有东门一处,一见《东门之》,一见《出其东门》呢?

陈启源《稽古编?附录》说:“《左传》纪郑事,所言城门凡为名十有二。曰渠门,曰皇门(皆一见),曰师之梁门(四见),曰南门,曰北门(皆二见),曰东门(六见),曰闺门,曰时门,曰鄟门,曰仓门,曰墓门,曰旧北门(以上皆一见)。又有远郊门曰桔柣之门(三见),又有外郭门,曰纯门(二见)。惟东门两见于《诗》,意此门当国要冲,为市廛鳞萃之墟与?故诸门载于《左传》,亦惟东门则数及之。……盖师旅之屯聚,宾客之往来,无不由是,其为郑之孔道可知,宜乎诗之一兴一赋皆举以为端也。虽然,除地之,行上之栗,特假以寓兴耳。至五争之后,室家相弃,出此门者,但见乱离之象,诗所为闵与?”

王先谦《集疏》说:“郑城西南门为溱、洧二水所经,故以东门为游人所集。”可知郑城东门原是一个水陆码头,繁盛市区,游人麇集的地方。当时诗人所以说到东门,陈启源、王先谦也都加以研究和解释了。

这诗今古文家无争论。《诗序》说“闵乱”,说“公子五争,兵革不息,男女相弃,民人思保其室家”,还算是就诗论诗,从内证出发。《郑笺》说:“公子五争者,谓突再也,忽、子亹、子仪,各一也。”

王先谦说:“齐说曰:‘郑男女亟娶会,声色生焉,故其俗淫。《郑诗》曰:出其东门,有女如云。又曰:溱与洧,方灌灌兮。士与女,方秉菅兮。恂盱且乐。惟士与女,伊其相谑。此其风也。’(《汉书?地理志》)诗乃贤士道所见以刺时,而自明其志也。鲁、韩当同。”

大约当时当地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发展到反复战争,到生产破坏。一般小市民陷于贫困,家庭生计无法维持,男女关系混乱,夫妻相弃是常事。《郑笺》说:“有女,谓诸见弃者也。如云者,如其从风,东西南北,心无有定。”死解《诗序》,未免可笑。但是我以为诗人对于这些男女,或如《毛传》说的“思不存乎相救急”,无力挽回他们的命运;或如《诗序》说的“思保其室家”,只想顾全自己的妻子。这都很近情理,诗的主旨不外乎此。我们读诗就不必故求深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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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 鸣

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野。鱼潜在渊,或在于渚。乐彼之园,爰有树檀;其下维萚。它山之石,可以为错。

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鱼在于渚,或潜在渊。乐彼之园,爰有树檀;其下维榖。它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

《鹤鸣》,像是一篇《小园赋》,为后世田园山水一派诗的滥觞。这个小园颇有湖山之胜。园外邻湖,鹤鸣鱼跃。园中檀构成林,落叶满地。其旁有山,石可攻错美玉。一气说来,意思贯注。诗中所有,如是而已。倘说有贤者隐居其间,那只是诗的言外之意。从来说者大都不知道这是诗人的具体描述,无甚深意,却偏要务求深解,无异乎大家猜谜。无奈没有一定的谜底,怎能使人无可辩驳地相信呢?便是爱钻牛角尖的批评家也说这是隐语,视同哑谜了。

王夫之《夕堂永日绪论》说:“《小雅?鹤鸣》之诗全用比体,不道破一句,《三百篇》中创调也。要以俯仰物理而咏叹之,用见理随物显,惟人所感,皆可类通,初非有所指斥一人一事,不敢明言而姑为隐语也。”他说这诗说的谜语,谜底只是说理,可以随人感悟。究竟这是什么理?他没说明白,哑谜。想是他中了禅宗所谓“妙道”、“妙悟”的毒,还不一定只是受了《朱传》的影响。

沈德潜《说诗晬语》说:“《鹤鸣》本以诲宣王,而拉杂咏物,意义若各不相缀,难于显陈,故以隐语为开导也。汉枚乘《奏吴王书》本此。”他就直说这诗是隐语。

这隐语含有什么意义?他也没说明白,哑谜。如今我们揭开谜底来说,这是一篇写实诗,是赋义,不是比兴之义。

这诗《毛传》说“兴也”,《郑笺》、《孔疏》于此比兴之义解释太凌杂噜苏,教人看不明白,陈启源《稽古编》只好另作解释。他说:“《鹤鸣》诲宣王求贤,毛义允矣。但《笺》、《疏》述之,语多冗复。今约举其说曰:贤者身隐而名著,与鹤鸣之远闻无异也, 可不求而列诸朝乎?但贤人不贪名利,性好隐居,犹良鱼之在渊,不似小鱼之在渚(原注:此毛义,郑稍异)。故求之甚难也。诚置之高位而不使小人并处其间,如彼园之上檀而下萚,则人皆乐观于其朝矣。然贤人不择地而产,其生长他邦、沉滞未举者,皆有治国之才,犹石之可以为错焉,俱当招致之为我用也。求贤之道,不忽于侧微,不闲于遐远,则无遗贤矣。”这比较任何一家说的简明通贯了,还是不免牵强附会,有如说谜。

恰如《韩非子》记载的郢书燕说,虽非书意,却可借以举贤治国。诗岂似此?春秋战国间谐流行,有《史记》、《国语》、《国策》等书可证。要说《鹤鸣》诗人确以隐语“诲宣王”举贤治国,似亦未为不可。

陈奂《传疏》说:“诗全篇皆兴也。鹤、鱼、檀、石,皆以喻贤人。”“树檀下萚,喻用贤者而退小人。”“榖与《黄鸟》之榖同。……《传》云恶木,喻小人。”王先谦《集疏》也说:“案诗全篇比喻,与《匏有苦叶》同体。”他们两人分别总结了《诗》今古文家之说,同说这诗是比兴之义,可是并没有把这诗完全解通。除非把诗当作隐语,说者效法郢书燕说,就难以说得通的。

《诗序》说这诗“诲宣王”,究竟诗人教诲了宣王一些什么?《郑笺》说:“教宣王求贤人之未仕者。”一章发端《毛传》说:“言身隐而名著也。”章末说:“举贤用滞则可以治国。”王先谦说:“《后汉?杨震传》:‘野无《鹤鸣》之士。’《杨赐传》:‘速征《鹤鸣》之士。’皆指隐士言,二杨皆鲁说。《易林?师之艮》:‘鹤鸣九皋,避世隐居。抱道守贞,竟不随时。’《无妄之解》:‘鹤鸣九皋,处子失时。’处子即处士。诗言贤者隐居,此齐说。《韩诗》盖同。”这都还是说的诗的言外之意,却和《诗序》说的意义一致,正相补充。

王先谦又说:“《论衡?艺增》篇:《诗》云:‘鹤鸣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……以喻君子修德穷僻,名犹达于朝廷也。《荀子?儒效》篇:〔君子务修其内而让之于外,务积德于身而处之以遵道,如是则贵名起之如日月,天下应之如雷霆。故曰,〕君子隐而显,微而明,辞让而胜。《诗》云:‘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此之谓也。《史记?滑稽传》:东方朔《答客难》云,《诗》曰:‘鹤鸣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苟能修身,何患不荣?荀、王、东方,皆谓君子德修于身,名闻于远。申明鲁义,其意相同(原注:《史记?东方传》为褚少孙所补,少孙亦治《鲁诗》)。张衡《思玄赋》:‘遇九皋之介鸟兮,怨素意之不逞。游尘外以瞥天兮,据冥翳以哀鸣。’应劭《风俗通义》六:《诗》曰:‘鹤鸣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王逸《楚词?九章》注:‘鹤鸣九皋,闻于天也。’《蔡邕集?蔡朗碑》:‘鹤鸣闻天。’此皆《鲁》经文也。《韩诗外传》七:孔子困于蔡、陈之间,答子路以须时(君子务学,修身端行而须其时者也)。末引《诗》曰:‘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此推衍之词。明韩、毛文同。”

这里备述了秦汉间儒者文人引用这诗作为修德立名的意义,恐怕都是和《韩诗外传》一样,作为推衍之词,乃引《诗》以就己说之义,未必就是这诗的本义。早在孔门子夏、子贡之流“言《诗》”,就已如此,《论语》屡有记载。孔子称许他们“可与言《诗》”,引《诗》以就己说的风气当是由孔子提倡起来的。荀卿是孔门七十子以后的一个大儒,《毛诗》、《鲁诗》都是出于他的传授。《鹤鸣》一诗毛、鲁之义都“正用其师说”。其实《荀子》这段话乃是引《诗》以就己说之义。

宋儒说这诗比兴之义又多和毛、郑不同,清代汉学家或加以抨击。胡承珙《后笺》说:“此及上篇《沔水》,《序》但曰规曰诲,而不言其事。然《沔水》经文犹有‘莫肯念乱’、‘谗言其兴’等语,此诗则全不见所指,故说者多异。范氏《补传》曰:诗人寓意甚微,视他诗为特异。又偶无《大序》,故诸儒不胜其异说。惟毛氏谓举贤用滞可以治国,郑氏谓教王求贤人未仕者。毛、郑在众说之先,必有师承。《吕记》、《严缉》亦云然。陈氏《稽古编》曰:《鹤鸣》诗纯是托兴,一章之中设喻者四,而不及正意。此与秦之《蒹葭》、陈之《衡门》体制相似,非古注则其旨茫无可测识矣。”他说到宋儒,欲说还休,不敢触犯程、朱。并把陈启源这一段话的下大半段攻击程、朱的话也删去了。

陈启源接续说:“毛、郑以为诲宣王用贤,说必有本。朱子弃而不用,自立新解(《朱传》:‘盖鹤鸣于九皋,而声闻于野,言诚之不可掩也。鱼潜在渊,而或在于渚,言理之无定在也。园有树檀,而其下维萚。言爱当知其恶也。他山之石,而可以为错,言憎当知其善也。由是四者引而伸之,触类而长之,天下之理其庶几乎?’),分为四意,而文义各不相蒙。夫古人作诗,皆有为而发,语意定有专指,安得一诗而分四意乎?其云‘诚不可掩’,‘理无定在’,乃平居谈理之言,非因事纳诲之语也。至首章‘为错’,既解为‘憎而知其善’;次章‘攻玉’,又引程子之言证明其义,则前后复自相背戾。(程子云:‘玉之温润,天下之至美也。石之粗厉,天下之至恶也。然两玉相磨不可以成器,以石磨之然后玉之为器得以成焉。犹君子之与小人处也,横逆侵加,然后修省畏避,动心忍性,增益预防,而义理生焉,道德成焉。吾闻诸邵子云。’)程子之言谓君子受小人横逆之加,则可修省以成其德,如石之攻玉也。憎而知其善,谓不以私怨而蔽人之贤,如古之举不弃仇者耳。两义迥别矣。又程语虽为笃论,然以断章则可,非此诗正解也。诗以他山之石喻异国沉滞之贤。见王者取人当旁求远揽,扬及侧陋,取譬之意在他山不在石也。《严缉》既遵古注,又附程语于后,独不思诗以石喻贤者,程以石喻小人,义正相反。爱其词之美而忘其义之乖,疏矣!”这里抨击程、朱,击中了要害。难道《鹤鸣》诗人就已知道讲学谈理?程朱往往以所谓“义理”说《诗》,在今人看来,他们比毛、郑更加陷进了主观唯心的泥沼。这诗就是一例。

今日荐读

诗三百解题(全二册)

陈子展 撰

杜怡顺 责编

复旦大学出版社

内容简介

《诗经》,共三百零五篇,简称“诗三百”或“三百篇”,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。编成于春秋时代,反映了周初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社会生活。长期以来,《诗经》一直受到很高的评价,它不仅对两千多年来中国文学的发展具有深广的影响,而且是珍贵的古代史料。

陈子展先生生前浸淫于《诗经》研究,本书是他继《诗经直解》之后又一部治《诗》的力作。全书共分三十卷,依次对《诗经》各篇的写作主旨、作者以及写作时间、社会背景等进行了极为全面而深入的探讨。在研究中,作者既总结旧学,综合前人成说加以批评;又融会新知,凡现代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研究成果,有涉《诗》义可资取证者,见闻所及,亦皆网罗。全书征引浩博,考论精审,颇多创获,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。

作者简介

陈子展(1898—1990),湖南长沙人,原名炳坤,笔名楚狂。东南大学教育系肄业。曾任南国艺术学院、中国公学、沪江大学教授,长期任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,并兼中文系主任。专长中国古代文学史、近代文学和《诗经》《楚辞》研究,杂文创作驰名文坛。毕生尤致力于《诗经》和《楚辞》研究。所著《诗经直解》《楚辞直解》,总结旧学,融汇新知,是当今这一领域研究的重要成果。并著有《中国文学史讲话》《中国近三十年文学史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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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编辑 | 李映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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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经收录了多少篇诗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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