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 2024年4月8日，江西南昌，事故现场附近，涉事公交车被拖离，一辆救护车驶出。（刘力鑫 中新社 / 视觉中国 / 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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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部某省一位公交司机称，多年前入职时曾做过血常规之类的检查，此后公司层面很少大规模组织体检，他会定期自费体检。
冠心病、恶性心律失常等心脏疾病有很强的隐蔽性和突发性，留给医生抢救的窗口期很短，“（体检）不见得就能查出来”。
公交车司机驾驶车辆属于职务行为，发生交通事故，民事责任由公司承担。如果司机伪造体检报告、故意隐瞒重大疾病，公司可向司机追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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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｜南方周末记者 李在磊
南方周末实习生 吴鑫韬
责任编辑｜谭畅
2024年4月8日，据南昌交警通报，南昌市东湖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，一辆公交车与多名行人发生碰撞，造成3人当场死亡、7人受伤送医。
事故发生后，51岁的男性公交司机李某已被警方控制。经初步调查，李某驾驶车辆突发心脏不适失去意识。
附近的一位住户目击了车祸过程，他的陈述佐证了警方对事故原因的调查。他说，事故发生后，公交车上乘客迅速逃散，司机半天没有动静，但是身体并没有被外物压住，“就感觉是不是司机发什么病了，导致车失控”。
近年来，由公交车司机健康原因造成的交通安全事故不止一起。此次涉事的南昌公交运输集团称，会定期安排司机接受身体检查。
乘客跳窗逃生
“挺恐怖的，还担心了一下会不会爆炸。”事故发生在上午11时40分许，上述目击者告诉南方周末记者，他住在事故发生路段附近小区，当时正在马路对面的商铺里买东西，忽然听到轰隆隆的巨响，一转身，就看到公交车撞上变电箱，之后又撞到树上，才停下来。他说，轰隆声应该是变电箱的铁皮发出来的，车停下来之后，还能听到声音。
他感到一阵后怕。当天曾骑电动车路过事故点，“如果再晚几分钟来，说不定（出事的）就是我们”。
公交车停下来之后，车上乘客开始从窗户逃生，但是司机坐在驾驶位，一直没有动弹。“我当时觉得，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压着，动不了，出不来了？”这位目击者回忆，从车外观察，看不到司机身上有明显的外物。他还看到，一位年轻乘客没有立即逃生，而是站在司机旁边，试图进行帮助，不过显得无能为力。
司机在车里困了一会儿，才从座位上起来，被闻讯赶到的消防员救出来。
他在事故现场围观了一个多小时。消防、警察和医护人员很快赶到。从围观者的议论中，他意识到事故很严重，有人当场死亡。当天晚上，他再次经过事发地，已恢复到正常秩序。
另外一位附近的住户称，事发地附近都是老居民楼，平时人口密度大，人流量多，开车经过此地，需要放慢速度。而且事故时间临近中午，正是街上人流渐渐增多的时段。
2024年4月8日，江西南昌，相关部门正在对现场开展调查和善后工作。（刘力鑫 中新社/视觉中国/图）
心脏疾病隐蔽性、突发性较强
由于司机突发疾病造成人员伤亡及财产损失的责任认定，北京市盈科（佛山）律师事务所律师宾水林分析，公交车司机驾驶车辆属于职务行为，发生交通事故，民事责任由公司承担。但是，如果司机伪造体检报告、故意隐瞒重大疾病，且这些疾病是导致交通事故的直接原因，就属于故意或重大过失，公司可以向司机追偿，要求他们承担相应的责任；如果构成交通肇事罪，司机也需承担刑事责任。
据公安部《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》，持有城市公交车准驾车型的机动车驾驶人，应当每年进行1次身体检查，在记分周期结束后15日内，提交县级以上医疗机构出具的有关身体条件的证明。
事故发生后，南昌公交运输集团工作人员对媒体回应称，集团和车队每年都会定期安排所有职工进行身体检查。目前，公司已派出工作人员对事故原因进行协助调查。
“公司还是比较重视。”中部某省的一位公交司机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，每周四是他们公司规定的安全培训日，会通报一些交通事故及隐患，讲解有可能发生的状况，让司机学习该如何应对，还会学习如何疏解心理压力、保持健康的知识。
不过，该司机称没有特别频繁地接受体检。他说，多年前入职时曾做过血常规之类的检查，此后，公司层面便很少大规模组织体检，为了自身健康考虑，他会定期自费体检。“现在公交车公司效益都不好，都快发不出工资了，哪里还天天组织体检。”
“（体检）不见得就能查出来。”此次涉事司机为突发心脏不适，华南一家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唐恬恬推测，可能是冠心病或者恶性心律失常。唐恬恬有在急诊科工作的经验，她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，这两种心脏疾病都有很强的隐蔽性和突发性，很多时候几乎没有征兆，病人便会丧失意识，甚至猝死，留给医生抢救的窗口期很短。
“（司机）年龄超过45岁了，要看他有没有高血压或者糖尿病、血糖异常。”她解释，心脏方面的疾病，很多和工作压力、生活习惯有较大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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