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仔很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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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丨青元
股价大跌50%，美国街头打砸烧特斯拉，车主紧急换标求生，马斯克这次麻烦大了。
零元购、火光冲天、人人自危，这就是当下美国特斯拉车主正在经历的真实处境。2025年初，一场针对特斯拉的全国性抵制活动在美国爆发。从纽约到加州，特斯拉门店被暴力破坏，停放在街头的特斯拉汽车遭到恶意喷漆、打砸甚至焚烧，就连充电桩也未能幸免于难。
一时间，特斯拉从美国人心中的科技之光变成了众矢之的，车主为避免无妄之灾纷纷伪装爱车。
而这一切的导火索，就是马斯克在政治舞台上的一系列举动。随着特朗普给予马斯克前所未有的实权，马斯克成为美国最具争议的政商人物，还将特斯拉拖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打砸特斯拉，美国人在行动
四十多年前，反对日货的美国人，在白宫门前砸烂东芝收音机；四十年后，反对马斯克的美国人，上街砸烂特斯拉。
路边那辆特斯拉前天还是崭新的，现在已经满满的涂鸦。在美国，这样的事情愈演愈烈。
据南风窗等媒体报道，自3月初以来，全美针对特斯拉的破坏事件与日俱增，包括洛杉矶多家特斯拉门店玻璃被砸，展车被破坏；纽约多辆停放的特斯拉遭到喷漆破坏；华盛顿的超级充电站被蓄意纵火；西雅图的特斯拉服务中心夜间被抗议者包围，多辆车辆受损。
即使是在特斯拉总部大楼外，也有人贴出反对马斯克的纸条。
面对这场风暴，普通特斯拉车主陷入无妄之灾。几万美元买的车，现在连停在自家门口都不敢。为保护爱车，车主们想出了各种伪装方法——
有人用马自达标志覆盖特斯拉LOGO，将Model Y变成马自达Y；
有人给Cybertruck贴上丰田贴纸，假装自己是一辆丰田；
有机智的Model 3车主，铭牌换了又换，还在车尾贴个标签说明，自己是在马斯克发疯之前买的。
这种伪装效果几何，我们不知道。抗议者往往是看标志打车，换标可能有一定效果，但特斯拉造型辨识度又太高，终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。
数据显示，特斯拉今年1月和2月的销量分别同比下滑10%和5%，多位分析师预测3月销量将进一步下滑。现在，买特斯拉需要勇气。
甚至，不只是美国。海外一个名为“取缔特斯拉”的网站已经列出了50多场示威活动，明示他们将在英格兰、西班牙和葡萄牙举行更多的抗议活动。因为特斯拉面临的是一场品牌危机，不是产品危机。有海外用户在小红书上发声，Model Y依然是一款优秀的电动车，但消费者不再愿意与特斯拉品牌关联。
这也不是价格可以解决的问题。因为马斯克和特斯拉的品牌已经如此紧密，除非马斯克彻底从公众视野淡出，否则特斯拉很难摆脱这个泥潭。历史上从未有一位CEO能同时成功驾驭商业和政治两艘大船。马斯克需要做出选择，而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马斯克塌房来得太快
当人们把愤怒宣泄在特斯拉身上时，一个问题不得不问：为什么美国人会对曾经引以为傲的科技企业如此仇视？
时间回溯到2024年大选前，马斯克押上全部身家支持特朗普，甚至亲自为特朗普站台、提供社交媒体平台支持。而在特朗普当选后，马斯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政治地位——被任命为美国政府效率部负责人。特朗普对特斯拉，也是格外吹捧。
看似普通的职位任命，却引发了美国社会的强烈反弹：
马斯克并非通过国会选举或正式程序就获得了实权，这在美国政治传统中极为罕见。作为世界首富和多家企业CEO，马斯克的官商结合引发利益冲突担忧。最关键的是，马斯克上任后的大刀阔斧改革激怒了大量美国民众。
据美国媒体统计，自今年1月底美国效率部成立以来，马斯克已经动手改革了十几个政府部门，导致超过10万名联邦政府雇员离开岗位，但裁员目标还远远没有达到。
马斯克在政府里做的，和在推特也就是X平台上做的一样——大规模裁员、砍预算。但国家不是企业，社会保障和医疗补助不是可以随意削减的成本。
特朗普对马斯克的全力支持更是火上浇油。在他们的官方会议上，特朗普公开表态：有谁对马斯克不满意吗？谁不满意，谁就出去。上周，特朗普宣布全款购买一台红色Model S，并在白宫前与马斯克合影，声称特斯拉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车企之一。
这一幕对很多美国人而言有点难以接受——向来推崇燃油大排量皮卡的共和党支持者，突然开始拥抱曾被他们视为左派符号的电动车；而传统上支持环保和电动车的民主党支持者，却开始抵制特斯拉。
皮尤研究中心2024年的调查显示，77%的共和党人表示下一辆车不会购买纯电动，而45%的民主党人对电动车非常感兴趣。但马斯克与民主党阵营的公开对立，彻底打破了这一格局。
实际上，马斯克的立场矛盾由来已久。2021年美国举办EV峰会时，邀请了通用、福特等美国车企，却唯独没有邀请市场份额第一的特斯拉，理由是马斯克一直拒绝工会，还反对民主党针对富人的加税提案。
马斯克当时愤怒抱怨：一场在白宫召开的电动汽车峰会，一次也没有提到特斯拉，而是盛赞通用和福特引领了电动汽车革命，这是一种偏见。
而今，特朗普政府全力支持马斯克，并将抵制特斯拉的行为定性为国内恐怖主义，指责这是民主党麾下非政府组织成员所为，进一步加剧了矛盾。特斯拉，则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。
时至今日，马斯克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：是继续他的野心，还是挽救他一手创建的特斯拉帝国。
特斯拉的多事之秋
马斯克曾是特斯拉最大的品牌资产，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负担。
从中国网友眼中的硅谷钢铁侠，到西方世界眼中的企图控制世界的邪恶全球首富，马斯克的公众形象在短短几年内完成了惊人的转变。而原因也并不复杂。
首先，马斯克政商不分，将个人立场与企业深度绑定，并试图用管理企业的方式管理国家。企业可以他一个人说了算，但国家治理需要平衡多方利益。马斯克忽视了这一根本区别。
其次，马斯克近年在社交平台上频繁发表争议性言论，包括支持阴谋论、批评少数族群等，激化了社会对立。有网友统计，仅在2024年，马斯克就发布了超过500条被认为极具争议的言论。
最后，面对抵制浪潮，马斯克不仅没有采取缓和措施，反而在社交媒体上不断回怼批评者，使局势进一步恶化。特斯拉作为被连带的品牌，显然处理不了老板的言论问题。
人们厌恶马斯克时，不会理性区分他与特斯拉的界限。特斯拉在美国已从环保先锋变成了立场符号，这是品牌定位的灾难性转变。
特斯拉在欧洲的颓势更加明显。今年2月，特斯拉在挪威、瑞典、丹麦、法国等4个欧洲国家的汽车销量同比大跌，市场份额下滑。前两个月欧洲市场上的特斯拉销量，比美国市场的跌幅更大。欧洲消费者对立场问题其实更敏感。
更令投资者担忧的是，马斯克似乎正将全部精力投入他的野心，而非特斯拉业务。就连受这些问题影响不大的中国市场，特斯拉也有点撑不住了。乘联分会数据显示，2月特斯拉中国批发销量为30688辆，同比减少49%，环比下降51%。
所以，特斯拉的危机远不止于街头暴力。伴随抵制浪潮而来的，是更深层次的商业挑战。
首当其冲的是股价暴跌。今年仅过去不到三个月，特斯拉股价已下跌42.9%，与2024年12月中旬的历史高点相比，总计下跌52%，市值蒸发超过5000亿美元。
特朗普购买特斯拉的新闻只带来了3.8%的短暂反弹，随后又重回下跌通道。华尔街分析师普遍下调了特斯拉的目标价，摩根大通甚至将其降至每股120美元，较当前水平还有51%的下跌空间。再加上美国本土对特斯拉的评价直线下滑，后续靠销量支撑股价的可能性也不够大。这种局势下，特斯拉的做空势力日渐活跃，继续给市场施压。
对此，不少投资者也在给特斯拉想办法。有人认为马斯克既然要去“追梦”，就应该逐渐淡出特斯拉日常运营。但另一部分人觉得，特斯拉的问题是业绩预期大幅下滑，和所谓的打砸事件无关，马斯克的商业决策依旧是对的。显然，外界对特斯拉的分歧也很大。
无论怎样，这场危机已经证明了一个古老的真理：品牌形象是企业最脆弱的资产，需要数十年精心呵护，却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崩塌。特斯拉和马斯克的故事，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，成为未来商业教科书中的经典案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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