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-01-07
古韵
英文条头：Archaic ChineseRhymes
学科主编：刘丹青
分支学科：音系学、音韵学及诗律学
分支主编：张洪明 副主编：曾晓渝
汉语音韵学术语。指以《诗经》《楚辞》为主的中国先秦两汉韵文所代表的韵母系统。古韵的研究，最早始于宋代的吴棫。他提出了叶音说，并将古韵分为9部，是第一个荟萃大量诗文韵字为古韵分部的学者，为后世古韵研究者提供了研究方法。他的古音资料上起《周易》，下至欧阳修、苏轼诗词，这说明他不知道古今音的时代界限。明确认识到古今语音不同的是明代陈第，他提出了“时有古今，地有南北，字有更革，音有转移”的著名论断，揭示了古今语音不同的真谛。
在古韵分部方面首推明代学者顾炎武。他分古韵为10部：东、脂、鱼、真、萧、歌、阳、耕、蒸、侵。其中歌、阳、耕、蒸4部后代成为定论，其余各部也都初具规模。后来各家古韵分部，都在顾氏10部的基础上详加细分。顾氏古韵研究的最大功绩是根据实际情况把某些韵分属2个（或3个）上古韵部。顾氏对于某些韵的离析，至今还被人称道。此外，顾氏还探讨了古韵的若干理论问题，如叶音问题、四声问题、入声与阴声相配问题。后世认为顾氏是古韵研究的奠基者。清代江永在顾炎武古韵10部的基础上，分古韵为 13部，比顾氏多3部，即把顾氏的真部分为真、元两部，把顾氏的萧部分为幽、宵两部，把顾氏的侵部分为侵、谈两部。段玉裁在江永古韵13部的基础上，分古韵为17部，比江氏多4部。1.把顾氏的脂部（江氏同）分成之、脂、支3部。2.把江氏的真部分为真、文两部。3.侯部独立。段氏除了古韵分部外，还把《诗经》和“群经”（指《诗经》以外儒家经典）及附列《楚辞》韵语中的押韵字列成表，便于查看。更突出的是，他把谐声字分类也跟古韵分部联系起来，说：“一声可谐万字，万字而必同部。同声必同部。”此外，他还列了《古十七部谐声表》，把所有可以用做谐声的字，都分别排列在他的17部之中。以后学者的古韵研究成果，几乎都只是补其不足。王念孙在段玉裁古韵17部的基础上，分古韵为21部，比段氏多4部。他以去声至、霁韵为主，加上入声质、栉、黠、屑、薛等韵的一部分字，定为至部；以去声祭、泰、夬、废为主，加上入声术、月、末、薛等韵的一部分字，定为祭部。从顾炎武开始，闭口九韵的阳声韵和入声韵合为一部，江永依据韵母主元音开口度的大小，分为侵、谈两部。段玉裁沿袭江氏的分部。从顾氏到段氏，古韵分部都采用阴阳两分法，入声韵附着在阴声韵之后，这是顾氏古韵分部的重要理论之一，而闭口九韵的阳声韵和入声韵合为一部，恰好与这一理论相对立。因此，王氏把阳声韵与入声韵分开。此外，段氏侯部没有入声，王氏认为应有入声与其相配。孔广森在段玉裁古韵17部的基础上，分古韵为18部。即孔氏在段氏的东部中，又多分出一个冬部。孔广森还有一个突出的贡献，是把他所定的古韵18部分成阴阳两大类，阴声韵9部，阳声韵9部，使阴声韵部与阳声韵部一一对应，并指出，相对应的阴声韵和阳声韵之间，有韵尾相互转变的可能，这揭示出“阴阳对转”学说。戴震是第一个用阴、阳、入三分法为古韵分部的学者。他分古韵为25部，又按阴声韵、阳声韵、入声韵三者相配的原则，分成9类。
戴氏古韵分部有特殊意义。1.戴氏古韵9类以收尾音相同（入声韵尾与阳声韵尾的发音部位相同）、主元音相同的原则划分；2.每一类阴、阳、入（第八、九两类只有阳声、入声，没有阴声）三者并列相承，揭示了汉语语音对应整齐的特点，开阴阳对转说的先河，他的弟子孔广森正是在此基础上完成了阴阳对转学说；3.自立韵部名称，一反以往诸家借用《广韵》韵目的做法。这3个特点，说明戴氏深通音理，古韵分部更趋于理性化。江有诰生活的时代比段玉裁、王念孙稍晚，只读过顾炎武、江永的古韵著述，而没有看到戴、段、王、孔诸家研究成果，他独自研究古韵分部，其结果竟与这4家基本相同。他分古韵为20部，比段氏多3部，比王氏少一部。现代章太炎在王念孙古韵22部（王氏早年分古韵21部，后来同意孔广森东、冬分立，则为 22部）的基础上，又增加一个队部，定为23部。章氏古韵分部采用的是阴阳两分法，其弟子黄侃采用阴阳入三分法，分古韵为28部。
上古韵母研究发展到现当代又有新的发展，如王力又将脂微二部分开，并认为战国之前古韵29部，战国时代冬部才从侵部中分化，这种注重历时音变的眼光值得重视。王力的分部受到当前学界的广泛认可，其具体情况如表：
清代学者并没有给这些韵部拟音，而当代学者如李方桂（1980）、王力（1985）的拟音大多遵循“一部一个主元音”原则。但也有一些学者如白一平（1992）、郑张尚芳（2013）等人认为“韵部”实际是“韵辙”的概念，同一韵部可以包含多个有不同主元音的韵母，这样“古韵”的构拟就更为复杂了。这一观点学界还有争论。但总体来看，古韵上的分歧远较古纽为小。
参考文献：
[清]段玉裁，《六书音均表》《说文解字注》，上海：上海古籍出版社，1981。
[清]顾炎武，《音学五书》（影印本），北京：中华书局，1982。
[清]王引之，《经义述闻》（影印本），南京：江苏古籍出版社，1985。
李方桂，《上古音研究》，北京：商务印书馆，1982。
王力，《汉语语音史》，北京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，1985。
郑张尚芳，《上古音系》（第二版），上海：上海教育出版社，2013。
William H. Baxter（白一平），A Handbook ofOld Chinese Phonology，Mouton de Gruyter，Berlin & New York . 1992.
（俞敏撰 倪博洋、曾晓渝修订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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